孟子再舉例說了另一個養勇的人——孟施舍,他的勇是另一型的。北宮黝的勇,是大洪拳、螳螂拳,相當于近代武俠電影明星李小龍,是精武門這一路上的;相反的,孟施舍則屬于太極門,是柔道功型的。
孟子說:孟施舍培養勇的功夫則有所不同。外表看起來,他似乎是一個文弱書生,好像對方用指頭一點,就會使他倒下去似的。可是真地打起來,他也非常認真,非常謹慎,先估計對方的力量,然后再考慮自己用什么方法,在什么時候進擊對方的要害。等到考慮周密,在心理上認為有絕對戰勝的把握時,這才和對方交手。這是先顧慮到對手比自己強大的一種作戰態度,并不是說我是天下無敵的,一定能夠打勝。雖然他隨時懼敵,但卻具備了不懼怕強敵的勇氣。憑了這份勇氣,再運用智慧堅強自己的信心,以弱敵強,打敗比自己更強大的敵人。
所以武功雖是小道,但是武勇的修養卻很不簡單。表面上看,孟施舍的膽子小得很,不輕易和人家動手,實際上他的氣魄已經修養到心理上不怕任何人。他的智慧已戰勝敵人,而態度上還是絕對的謹慎,這是孟施舍和北宮黝兩種不同養勇典型。
說到“不膚撓,不目逃”,我們可以了解,孟子之所以舉這兩個人的養勇來答復公孫丑,是從外在不動心的修養方面作個說明;也就是告訴公孫丑,對于外在的不動心,起碼要修養到所謂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,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”的程度。這樣的修養,的確很難做到。 |